問:上師,為什麼叫作慈悲為懷?
答:慈悲是什麼?
問:一種大愛。
答:慈悲就是心,慈悲心,慈悲心在哪兒?你剛才不是說了嘛,慈悲心就是大愛,愛就是懷抱,所以叫慈悲為懷。大慈悲就是大愛,愛就是懷抱。慈悲為懷還有一個禪宗用的名相,叫作心虛若懷。“虛”就是虛空,心如同虛空一樣大,心虛若懷也就是慈悲為懷。
問:這個“懷”其實是很大的。因為電視劇裡老這麼說:“師父慈悲為懷。”
答:我們准提法中有個印叫懷愛印,就代表慈悲心。
問:好像是像一個大背景一樣,慈悲就是我整個做任何事情的基調。
答:慈悲也叫大悲心,就是慈悲心。在佛法當中你看這個人的成就大小,就看你慈悲心的大小。慈悲心就代表成就,成就大肯定是具足大慈悲的。
問:我聽人家說過,看這個人成就就看這個人的心量。這也是一樣的?
答:對,心量就是慈悲心。
問:慈悲心讓我感覺它是有一種感情色彩的,心量好像就是“很大很大很大”。
答:這不是感情嗎?也是感情,表法肯定是一樣的。一點感情都沒有那叫無情,比如說“水火無情”。
問:那他修的就不是佛法了。
答:嗯,但是在應用上也可以體現出無情。他這個是沒有一點情見,沒有一點情愛、沒有一點情見,不是說他不慈悲。所以這無情也是一種表法,無情無義,這個人修行修到無情無義,也是不得了的。他不講人情,無情無義,所以也有說佛法無情。這個無情無義也沒有丟失掉慈悲心,他是表法上來講不給你方便,叫無情無義。
用我們禪宗的話來說叫什麼呢?奪饑人之食。饑餓的人最需要的是食物,你把他的食物給搶走了,他就什麼都沒了。奪饑人之食——一點方便都不給。什麼都沒了會怎麼樣?心空了。所以不給方便也是一種極大的方便,所以叫奪饑人之食,就是不給方便。這叫立足於無心之處,心都不可得。因為我們肚子餓了要吃東西那就是有所求心,這就是有心之人。他把你給奪了,一下無心了,有求心給打破了,所以這是不給方便。
還有另外一句——奪耕夫之牛。農民就是耕夫,這個牛是他用來勞作的,他吃飯的傢夥就是這個牛。奪耕夫之牛——這也是不給方便,讓你立足於絕壁,人到絕壁之處會怎麼樣?萬念俱灰,那是念念不住了。所以比喻叫萬念俱灰,念念不住了。
問A:大手筆啊。
問B:真的是大慈悲。
問C:就這一招上師在我身上都用過,置之死地而後生。那會兒上師點的時候我就笑了,一點方便都不給你。
問A:因為給你方便你馬上就落在思維上去了。
問D:要是用在平常人的身上,會感覺這個人無情無義。
答:這個是要講大根的,沒有大根不會用的。
問A:對機的,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。
答:要大根器才可以的。讓你立足於懸崖峭壁上,往那裡一站,你還有什麼好想的?所以叫萬念俱灰。萬念俱灰的下一句叫一心求死,這妄心死掉了,大死方能大活。所以這死心便是轉身處,妄心死掉了才能夠轉身。
問:上師我覺得,您是把問題提拔到一個高度,我感覺我一問,就下來了。
答:有上有下是吧?上下自如。
問:那您說這個無情。其實我發現有的師兄們會把這優柔寡斷當作一種慈悲,或者是不夠果斷和利索,特別是那些事情上,或牽涉到師兄,好像這個界限就不分明,角色不清楚。
答:每個人風格不一樣,有人會比較脫灑,有人會比較粘著,這都正常。所以講法都是因人而異的。
問:風格不同,沒有對錯。
答:就是大家所需要的你都能夠回答他。
問C:這個是需要歷練的。
答:這個風格是歷練的結果。你要有妙觀察,妙觀察是建立在平等智上。先要平等智,之後妙觀察。
問D:那用的這個人,他怎麼樣?
答:即用即舍。
問A:能大死也不錯,很難。
問C:三祖不是說了嗎?如水上作畫。
答:嗯,水上作畫。
問D:上師,用的這個人對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方式。
答:哦,對你兒子怎麼用啊?
問C:哦,那還是放不下,也想即用即舍。
答:你是對柳彈琴,還是對牛彈琴?
問A:上師不跟你說了嘛,前提要先平等性智,再妙觀察。
答:這後面所講的就是妙用了。
問:啊?不錄?
答:啊?
問:我聽上師說後面講的東西不錄?
答:後面講的是妙用。
師父:不錄?這麼直指的你說你不錄。
答:你能回答出來那就叫妙用。
師父:對,回答不出來,就是上師所說的一是歷練不夠,二是功夫還不夠。
問A:是,回答不容易。
師父:能不被轉就不錯了,回答那是要有功夫的。
答:所以你看我們有個塔光禪和子群,那就是給大家歷練的。但是你要練,你不練的話,那老停留在分別上怎麼行,要練,那就是個歷練的場所。
師父:那怎麼感覺有的時候我們看那些偈頌還看不懂呢?所以就不敢說話了。感覺自己功夫不夠就不敢說話了。
答:沒事嘛。它沒有對錯,所以儘管說。它也是培養伶俐漢。真功夫沒培養出來,也可能培養出伶俐漢來。
師父:伶俐漢也很好,下去把功夫做起來就……
答:也需要伶俐漢。
師父:也需要伶俐漢,反應快。
問B:伶俐漢是什麼?
問:搶答搶得快吧。
答:聰明伶俐,伶俐漢。
問C:世智辯聰。
答:所以你這一回就知道了,這個水深怎麼走?
師父:對,我發現我們所有人都會落在意識上。在那第一念,都會落在這上面,所以上師所說要歷練,確實是。
答:要歷練。
師父:要不然都習慣了,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思考。
答:習慣用思維了。
師父:對,去思維。
問B:上師,如果是實話實說的話那不是就被你轉了嗎?
師父:真心直說轉什麼?
答:那你要怕被我轉那也是被我轉了。
問B:就是當時知道你那麼說是有深意的,那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答:那也被轉了。
問C:去找答案已經被轉了,就是真心直說。
答:嗯,不在明白中。
問B:為啥老是跟上師一說話就犯糊塗呢?
師父:你有怕在。
師父A:老想找個東西。
師父:你有怕在。
答:難得糊塗。
問D:有時候會,有時候一見上師,一緊張,很多師兄都這樣。
師父:怕說錯話。其實我們禪宗還真是不怕你說錯話,就怕你不說話。可以這麼說吧,上師?怕你不說話,不怕你說錯話。說錯話有上師幫你,你不說話就完蛋了。
問B:那不是胡說八道嘛。
問D:就是胡說八道。
答:請你胡說八道看看,你是怎麼胡說的?怎麼八道的?
問B:就是有時候說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說啥,不是胡說八道嗎?
答:那這是胡說,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是胡說。那八道呢,是哪八道呢?
問B:(沉默)
答:八道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。
問B:第一點、第二點是吧?
問D:真有意思,就這個詞用歪了。很多詞都用歪了。你看原來,嫁叟隨叟,嫁稀隨稀 (此處不知是哪個字),後來,嫁狗隨狗,嫁雞隨雞,胡說八道也是來自於佛教的。
師父:別說它來自佛法了,有好多成語都不是貶義詞,學了古漢語你就知道了,都不是貶義詞。
問C:用著用著……
師父:用成貶義詞了。
答:這一旦疑己、疑法、疑師,接下來會產生惡見。就要開始害人了,那叫惡見。我們說是叫六毒,不是五毒,六毒——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、惡見。惡見就是由慢和疑產生出來的。所以我們講凡夫要克服的是貪、嗔、癡,修行人要克服的就是慢、疑、惡見。惡見最大的作用就是把慈悲心給毀掉了。
問:惡見是屬於誹謗?
答:惡見它表現很多種。
問A:惡見表現太多了
答:它最重要是把慈悲心給毀掉了。我們佛弟子來說慈悲心是本事。就是說你學佛有沒有學出本事來,就看你有沒有慈悲心,所以這個是本事,也叫本分事,學佛人的本分事就是慈悲心。所以我們說慈悲為懷,如果慈悲心都沒有了,那修行就是失敗了,沒有修出本事來。
問A:上師說那幾個疑,一般最多的是哪些?
答:先是疑己,哎呀我這個修行修那麼久了,沒有修出成就來,先是疑己。接下來疑法,哎,看來這個法跟我不相應啊,這個法太高了,我不是這種根器的人。你看疑己、疑法,接下來就疑師。這個師父講法說這個法好,肯定能得成就,但是我都沒得成就,看來他是在打妄語了,所以這就是疑師的體現。那一到疑師之後,他就會產生惡見。這惡見表現出來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叛師,離師叛道。
問A:那說到根本處了,上師,第一個就是疑己,這個疑己是怎麼消除它?
答:疑己是由我慢產生。
問A:由我慢,難道說他自己認為他自己不行,假如說他不依法、不依師。
答:他我慢是由那裡呢?先是驕傲,自己不可一世,目中無人,產生出我慢。那一旦出現我慢之後,首先他自己就不修行了,他已經修不了。有這個驕慢心出來之後,已經目中無人了,自己也就不修了,不修之後,持續下去了他就會徒生煩惱,這煩惱一起來就開始懷疑自己。
問A:之前我們認為疑己是信心不夠。
答:對,信心不夠,肯定嘛。信心不夠、願力不夠。
問A:對,沒想到這個根本處是我慢。
答:根本是在我慢上,這就是知見不對了。
問B:那這個我慢它的根源是在知見上,也是所知障。
答:就是屬於所知障,大的所知障。
問A:我慢高山,法水難入,再好的法也沒用。
答:是啊。
問A:而且這個問題我們出家人是最難破的。
問C:我覺得是自卑啊,是我慢?就是說自卑,自己不行。
答:不光是這個,驕慢心就是目中無人,你們都不行,我最厲害。包括你說的自卑也是,自卑是屬於疑,懷疑自己啊。
問C:是屬於疑?
答:屬於疑。
問B:修行人多少都會有一些。
答:這是過程,都會有。
問A:必須要突破這個過程。
答:都會有的,絕大多數人都會有這個過程,也叫作禪定。就是他修證的過程當中會有,自然會體現出來,但是沒關係,就是有這個過程也不要緊,他能夠回頭成就還是很快的。
問A:他這個回頭有快有慢,但是難啊!真難啊!
答:是。
問D:那就是說不能離開上師。
答:他能回頭成就還是很快的。
答:我們打比方來講,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的集合體就叫屠刀,所以叫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他一旦能把這些放下,成就還是很快的。
問A:他很輕鬆啊,放下就是非常輕鬆,要不然真的就像背一座山一樣。
答:所以也不難,也不易,饑來食,睏來睡。
答:是法住法位,它該在還是在的。
問:該在還在的,不會說你這個心念一轉它就沒了,不可能。
答:世間相常在嘛。
問:我們之前都認為,假如我們起嗔心,我這念頭一轉就沒了。
答:是法住法位,世間相常在。所以事情在,但是我心清淨,互不相干,這互不相干就是脫落。是法住法位,世間相常在,這與我無關嘛。
問A:我聽您講的轉念跟我們平常認識的好像不一樣,我們就好像叫積極思考。
答:積極思考叫轉念嗎?
問A:就不叫啊,我聽你講的就不是一回事。
答:轉念也叫化空。
問:你思考已經落在意識上了。
問A:我以為轉念是從這個念頭轉到另外一個念頭。
問:有意思,看你怎麼轉嘛。
答:念念不住,念念不隨,念念清淨,念念本空,這都是轉念。念念無念更透徹。
問:所以上師說的這些,必須要在事境上去行持。
答:在事境上表現出來。我們禪宗有很多公案、很多名相是講事境上歷練的。“水中作畫”,“水中作畫”能畫出什麼來啊?畫不成,所以叫“好個風流畫不成”。“急水上拍球子”,“急水上拍球子”就是念念不住,這都是轉念,都是化空,念念不住。我們打坐能體現出來,念念不住嘛,微細流注就是念念不住。這一講,這功夫做到這裡來就聽得懂了。
問A:先聽懂吧,反正先聽吧。
答:看把你樂的。
問:講到你心裡去了,是吧?
問A:我覺得我的腦子好像沒聽懂,我這心可能聽懂了,就高興啊。
答:你這腦子比不上你的心。
問A:腦子反應好像有點慢。
答:因為那是思維,思維都是會慢半拍,但是心不需要思維——直心道場。
問A:那傳送速率就是“刷”,不需要時間。
答:對,直心道場方能真心直說,真心直說實是無心之說。
問A:感覺上師您講的就是很究竟,我總覺得一段時間不在上師身邊,就感覺……
答:找不到究竟。
問A:對,出去就像身上粘了好多不同的見解,回來,上師就可以拿著你在水裡涮一涮。(眾笑)
答:涮羊肉啊,(眾笑)涮一涮。
問A:對,把那些知見涮掉。
問:上師,座下念起不隨的話,那座下應該是怎樣來做功夫呢?既然“斷”是方便法的話。
答:一切不住,了了常知。“了了常知”知道吧?
問:知道。
答:了了常知本身就是一切不住。這個叫覺,覺是刹那間體現的,能體會到這叫覺。這個覺是現象,這個現像是怎麼來的?性的作用,所以叫覺性。有時候說這個覺性,聽起來有點模糊,所以前面加個字——知覺性。知覺性就是了了常知,就是一切不住,不是一切不用,是一切不住。我們有時候會把一切不用當成一切不住了。你體會過了嗎?我剛才說這個一切不用和一切不住,不同在哪兒?
問:不同在知道上,知道法的作用。
答:能起分別吧?
問:能起分別。
答:起分別而不住,這就叫不住。所以叫能起分別,也叫妙分別。
問A:那一切不用就是不起分別了?
答:他連用都不用了,連用都不敢用了。
問B:那功夫就做死了。
問C:就是我。
問B:這樣的師兄多了。
答:所以過去的禪師做的這個偈子:“恰恰用心時,恰恰無心用,無心恰恰用,用時恰恰無。”無心正是用,而不是不用。你今天這頓飯做得不錯哦,那些菜不分別怎麼能做得那麼好?分別而不住,就叫妙分別,而不是不分別。恰到好處。
問:恰到好處?
答:恰到好處。(上師喝了一口飲料)哎呀好酸啊!恰到好處!
(眾笑)
問C:一看就是酸的,我看像桔子那種東西。
答:人生就是這樣,酸甜苦辣都得吃,這就是酸甜苦辣都得用。
問A:座下的時候,那個念頭起的,你知道它起的時候就算斷了?
答:啊?
問A:座下起個念頭,念頭起來了,你知道他起了,就算斷了嗎,知道,一個念頭還當錯過呢。
答:念起念滅,念滅就是斷了。
問A:我意思是:是不是你知道它起來了,就算斷了。
問B:知道起,是觀照到了好吧,觀照到了不一定能斷。
問C:你發現那念頭是不是就已經斷了。
問B:不一定吧。
答:是不是啊?你看你一直在看呢,斷了沒有?
問B:肯定沒斷。
答:你這念頭不是起了嗎?嗯,斷了沒有啊?
師兄A:是啊。
答:斷不斷是你得去作用。
問B:知幻即覺,離幻即覺。
答:你要讓它不斷就不斷,你要讓它斷它就斷。
問:噢,我理解的是……
答:對,你要起碼臥輪禪師的本事你要有,能斷百思想嘛,也可以不斷嘛。
問:也需要斷,也需要斷。
答:就是說,臥輪禪師的本事你要會用,那慧能禪師的本事你更要有啊。
問A:我當時跟那個謝**交流的那個時候我就這麼說的,這個念頭起來的,那應該那應該就是…
答:這兩個都是在做功夫,我們慧能六祖,他講的是自然的觀照。臥輪禪師講的是作意的觀照,都是在做功夫。所以他作意觀照就是—臥輪有伎倆,能斷百思想,這也是在做功夫。只是這個功夫容易造成壓念,做死功夫。這個功夫做到自然上,那是自然流露出來的莊嚴。功夫做到壓念上,那是裝出來的嚴呢,也都叫莊嚴。
問D:那上師,這個念就是說,念起不隨的話,就是說讓妄念自生自滅,我只是知道而已。
答:旁觀者。
問D:是的,旁觀者。
答:旁觀者清,要不要當局啊?
問A:不要當局,不要當局。
答:你不可能永遠是旁觀者。
問D:不入局就沒法用了。
答:旁觀跟當局,他是互動的,旁觀也是當局者。你看這個俄烏在打仗,美國在當旁觀,實際上他是當局者。這個叫什麼呢?這叫旁觀者清,當局者覺,這覺跟清是一體的,是一回事。
答:賓中賓、主中主這個關係是變換的。這個是作用,其實賓和主是一個,它只是說它作用。
問:你戳我幹嘛?
問A:講講嘛,我都懵圈啦。
問:我也在懵中。
答:有啥好懵圈的。
問:但是賓和主、主和賓都是作用的,但我們講這個痛和受,就受和這個色相是什麼關係?
答:受用,你說的是受用。
問:對,受用。因為你看我們就說釋迦佛被歌利王割截身體,他就是色身破掉了,但他也受啊。
答:受用有五蘊,色受想行識,五蘊的共同作用就延伸出八苦: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愛別離、求不得、怨憎會、五蘊熾盛,這個都是五蘊作用出來的,色受想行識體現的。那麼如果是說在這個色受想行識裡面去體會到的,這個就是“賓”了,也就是你所講的“客”。
問B:那主呢?
答:主,叫受用增長,就是不住五蘊,它就會有受用增長。
問B:就是不受一切受,這個受用增長。
答:就是所講的不受一切受,受而不受,這個是定力的體現。當然這個過程當中,它就會有五蘊跟受用增長的混合體,就我們剛才所講的,你是賓中主呢,還是主中賓呢?
問B:互相可以轉了?
答:對,就是看你哪個的力量更大一些。
問B:就是看你在用上的時候?
答:如果說完全沒有能做主的這個定力,那就是賓中賓,然後這個修證的過程當中它就會存在賓中主,然後又過渡到主中賓,到主中主。
問:它這個破這個色相,破相,也是一步步上去的,不是一下子?
答:那是受用增長,從這個賓中主開始,就是受用開始增長了,所以到了五蘊皆空,那就是主中主了。
問B:可以完全做主了。
問:完全做得了主了,那就真的破了。
問B:這也是整個修證次第過程的一個體現,整個一個過程。
答:對,所以我們觀照就是從賓中主開始,然後到主中賓,賓中主還是被動的觀照,到主中賓是主動的觀照,過渡到主中主,觀照都不可得,打成一片了。
問C:做功夫的時候,中間需要鉗子來做輔助工具嗎?
答:都是鉗子。
問C:全都是鉗子?對境都是鉗子?
答:對,哪個不是鉗子?你感覺到苦、感覺到痛、感覺到難受、煩惱,不都是在鉗子裡面啊?
問:這是一步一步地上去,不是一下破掉的?
答:一下做到了那要天打雷劈。(眾笑)
問:一步步上去的。
答:那天打雷劈地就是快。
問:我還以為是一下子就到了呢。
答:你像那個咱們上海那個**師兄,他就是雷劈過兩次,雷一劈他就脫落了。(眾笑)
問:客跟塵還是不大明白,但是看到過一點點。因為我感覺跟那個賓主好像有點近似,但是好像還不一樣?
答:塵就是一切表法,一切表法就叫塵,也叫作法塵,除了自性本位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它的法塵,也叫塵勞。塵勞是什麼意思?是說忙在一切塵勞當中不知所以然,迷失了就叫塵勞。塵勞也是資糧,忙在一切這些塵勞之事當中,也是在為大眾做事,也是在為大眾培養福田。不要在塵勞上面停留太久,這叫客居塵勞。
問A:太究竟了上師講的。
答:就是停留在客塵的事情上面太久而不能夠回歸本位,這叫客居塵勞。所以我們說:“哎呀,不要在塵勞上面做客做太長時間,趕緊回歸。”回歸到本位上,那麼這些塵勞就成了資糧。但是大修行人不怕塵勞。
問:是。
答:因為它也是資糧。
問:我們回歸到本位上做這些事,這個塵勞就不算塵勞了。
答:在本位上這個塵勞已不是客而是主了。所以佛說“一塵一世界”,在塵勞上做主那就是大成就了。“一花一世界,一塵一淨土”,塵亦是淨土。
問:哦,這麼講的,是這個意思。
答:這就是在各種塵勞當中當家作主,那就不叫客居塵勞了,而是一種奉獻精神,叫無比精進。客居塵勞就是你在塵勞這個事情上有停留了,有住了。
問:有住。
問B:終於可以收回來了,有住這種說法是換個名相就是塵勞什麼的?
答:做法。
問B:做法?
答:你怎麼做的?你是怎麼修證的?怎麼做的?
問B:做法。
問:法塵也是妙用。
答:法塵。
問A:那就是咱們二祖說的“欲修最上乘,塵勞為資糧”,人人都是。
問B:都是資糧。
問A:對,都是資糧。
答:“欲修最上乘,塵勞為資糧”。
問B:所以我現在有時候煩,在道場培養。
問:上師,客塵,它不是客還是主嗎?
答:就是在塵勞事上面流浪就叫客居塵勞,而不是做主。
問:這個客和塵不是分開的,是一是吧?
答:客居塵勞就你在上面住了,停留在上面了。
問:哦,我以為是客是客,塵是塵。
問C:那是不是就是我在塵勞中去做事的時候,但是我是了了分明的這就是主?
問:肯定是主。
答:在本位上。
問:在本位上。
答:這是慧能法師說的話:“慧能無伎倆,不斷百思想。”“不斷百思想”,在各種塵勞當中去當家作主,去透過。
問:必須要在塵勞中透。(眾笑)沒有境、不對境你是透不過去的。塵沙惑不就是在塵勞中透?
答:對,塵沙惑就是塵勞。
問:因為昨天上師講過那個“賓主、主賓”,我們受用很大。所以我突然之間想有一個“塵勞”這個詞,佛教的解釋跟我們禪宗講不一樣,它查出來是完全是不一樣。
答:不是叫佛教,叫教下。
問:教下,佛學大字典查出來的就不是。
答:教理上是。
問:教理上也是。
答:也不離,都沒離開根本。
問:是沒離開,但是沒有那麼透,上師看得就是比較圓融通透。
問A:昨天您講,那個“賓主、主賓”。
問:賓主、主賓。
問A:然後“應手,了手”,包括“三玄三要”,哎呀,我說:“上師講的太妙了。”原來這一字一句都是講的一回事。
答:對。
問A:都是一回事。咱們要是從經書知見下手,可能要很長時間,可能上師就幾句我們一下透過了。
問C:本來剛開始心中有一個疑問,比如說我們不住空有,自己的體會是這個階段就是不住在這個空上,但是也不偏有,之前就是覺得我要起心動念。
答:不住有也不偏空。
問C:對,不偏空。
答:因為空你是住不住的。
問:對。
答:所以叫不住有也不偏空。
問C:我開始體會就是說我們是不是要去找個事主動去發心,然後我這兩天又體會,因為之前自己一直是偏有,就是老想找點兒事幹。然後體會就是這個不偏空,不執著在空上,但是真正的覺得好像自性流露了,就是兩個字叫“任運”,就是隨緣任運。也不主動去找事,但是事來了我就去承擔。如果是老是想去找個事或是主動去發心,跟我剛才聽了你們的開示和對話後,我覺得好像又有點……
答:塵勞。
問C:對。
問:這對你沒有衝突。
答:不會衝突。
問C:就是我自己這兩天體會就是,我去任運隨緣,也不去攀緣。
答:是。
問C:但是您剛才又說了 “塵勞為資糧”,這個時候其實是自己發心的一個問題是不是?就我發心大,我就在塵勞中做資糧去歷練;發心小了我就是任運,隨緣任運了還是?
答:那是沒有發心。
問C:那是沒有發心啊,就是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。
答:發心沒有小過,只有“有和沒有”。
問:只有“有和沒有”,確實。
問C:所以主動地發心,稍微作意一下,然後去主動是沒有錯的。
答:嗯。
問:因為上師剛才講了,你只要做事的時候才會有塵勞,有塵勞你塵沙惑才會破掉。
問C:那我剛才這個其實就是塵沙惑了?
問:你不對境,就練不了了唄。
答:對境就是塵沙惑。
問C:哦,能在境中不迷就是了。
答:一切對境都是塵沙惑。
問:上師可以這麼理解吧?不去做事不對境,就相當於你自己住在空上了,就是你實際上已經偏於一面了,它不是說發不發心的問題。
答:也不可以完全這麼說,它是有階段的,這個階段性也可以說是次第,多少都會有點次第,有步驟,有個過程。這個是正常的,也不是說住在空上不好。這個空是首先要體現出來,你這個體現出來的時候,多多少少它都會住一段時間。所以住在空上也不怕,空有本來就是一體的。即便住在空上也不怕,還是可以轉身的,不是說怕空,怕空也不對,怕住在空上也不對。
問C:有時候就有點 “如人飲水冷暖自知”了。一下在那個境中就是我知道我自己力量不足。或者體會了覺得有煩惱或是動得厲害。
答:力量不足體現在哪呢?
問C:力量不足體現在哪?會有怕。
答:放下放得不透。
問C:或者放得不徹底。
答:放得不徹底。
問C:而且這個觀照有點吃力。
答:這個已經用力了。觀照是不用力的,用力了那叫起執著了,不叫觀照。
問:其實早前不明白上師打七的時候說:“你放下嘛。”不知道放下是什麼。現在明白一點點,放下來真的很輕鬆,不管做什麼。
答:輕鬆自在就是觀照。
問:你不放下確實是感覺後面就有一座山一樣壓著你。
問:我快樂一下,然後這也好像不是自己真正心裡想要的東西。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?
答:你這個就是有求心,你想要什麼都是有求心。
問:想要什麼都是有求心。
答:對。
問:我以為我想要的是平靜,現在。
答:平靜,不存在想要啥。平靜叫什麼?叫無憂無慮。無憂無慮就是平靜。
問:無憂無慮就是平靜。
答:對,無憂無慮,一個人他達到無憂無慮,無所求,那他就是一種平靜的狀態。但是在這種平靜的狀態當中,因為每個人他存在的前提是欲望驅使而存在的,所以想要永遠地無憂無慮幾乎不可能。人都是有所求的,所以即便是想無憂無慮那也是一種暫時的狀態。
問:嗯,馬上就會我想要這個我想要那個。
答:對,因為他還存在欲望驅使嘛。
問A:那還是要去追求啊?
答:那就不能說是永遠都無憂無慮。
問A:那也不能說知足常樂,你也要有不斷去追求,想要了,去努力吧?不能隨遇而安吧?
答:所以這個就是所求心的程度。有人淡一點兒,有人濃一些。有人欲望會強大一些,有人會弱一些,因人而異嘛。
問:上師,您說所以其實我說我想要的是什麼,您說是一種無憂無慮,但是無憂無慮又不是一種所求心,那活著是?
答:在無憂無慮的狀態下,並不是說你就完全不奮鬥了。
問:那我還是接著奮鬥。
答:它並不妨礙你的奮鬥心。為什麼呢?因為你這個奮鬥是為大眾去奮鬥的嘛,它可以轉化了嘛。轉化成為大眾了嘛,就不是為自己了嘛。我們所講的欲望驅使,主要是表現在私欲上的。
問:為自己。
答:為自己,很少人在這個欲望驅使的作用下能夠為大眾去考慮事情,這種人特別少。絕大多數都是要滿足自己的私欲。
問:嗯,是。
答:所以我們說要在無憂無慮無求的狀態下,你才會有奉獻的精神。
問:要超越自己的私欲。
答:那肯定要超越私欲才能夠去為大眾獻身、為大眾付出啊。
問:怎麼超越啊?
問A:發大願。
答:這要看自己的認知度嘛。
問:自己的認知度。
答:認知度。
問:比如說,是?
答:比如說,心理學嘛。
問:認知度?
答:從心理上是比較直接的。心想事成嘛。
問:心想事成?我有點沒懂。
答:沒懂?
問:我有點沒懂。
答:這個世界上一切現象的形成離開心理了嗎?
問:沒有。
答:沒有吧,所有一切都是心想事成。
問:一切都是心想事成?
答:對。
問:那就是一切唯心造。
答:對,所以一個人心理健康,他是能夠給大眾帶來更大的利益、創造更大的利益,離不開心理。
問:心理健康,上師講到心理健康。
問B:上師,那它這種心理上的選擇性的認知,我們對這種選擇性的認知。比如說,我們從原來對自己的這種欲望的驅使是為自己,然後呢,我們通過選擇的認知為了大眾,那它這種是不是知見啊?它這種算不算一種知見?
答:就是知見啊,剛才不是說了你的認知度嘛。
問B:就是說這種認知度也是知見,只不過說這種知見我們是可以讓它存在的。
答:是的,認知度可以是知見,也可以是見地嘛。
問B:本身知見也是見地。
答:對啊。
問:就是我的做這件事情的認知和想法發生變化。以前是為了自己,現在要時時想著為了大眾?
答:因為你講的是慈悲嘛,慈悲肯定是為大眾而講。
問:那上師,回到我的問題上,我不是為了快樂而活,我是為了啥活?人為什麼活著?哲學問題。
答:為什麼不是為了快樂呢?
問:因為快樂其實並不快樂呀,現在不是我內心真正想要的,你快樂了一下高興了一下,然後沒了。
問B:沒了?
答:那永恆的快樂呢?
問:永恆的快樂?就好像我沒見過永恆的快樂呀。
答:哦,那得見,要不然你這個課題寫不好。
問:對。就是我自己,我以前我是以為為了高興點兒,做點什麼讓自己高興一下。
答:你這樣吧,你現在所講的是,第一是慈悲啊,慈悲。
問:上師,你說的是我的論文嗎?
答:我知道,我們先講慈悲它是建立在哪裡?
問:慈悲建立在你的無私,建立在大願上。
答:嗯,無私的大願。無私的大願它就包含有法喜充滿。這個法喜就是無求的快樂。
問:法喜充滿是無求的快樂,什麼都不求就能高興。
答:對啊,什麼都無求它也是快樂的。無求本身就是一種快樂。所以這是慈悲的基礎,你要多多體會這個慈悲的基礎,無求的快樂,法喜充滿。
問:無求的快樂,法喜充滿。這得修出來吧?
答:嗯,它這個法喜的法是無求之法,也叫清淨法,所以法喜就是清淨心的流露。清淨心的自然流露就是法喜充滿。所以它才能夠體察到有求皆苦。哎呀,你看眾生都是有求的,所以眾生表現出來的就是苦相。所以這也就是諸佛菩薩發大願的要入世間度眾生的目的,讓一切眾生入佛知見,也離苦得樂。這就體現出慈悲大愛,為什麼呢?因為他已經解脫了,已經不在六道輪迴了,那麼他看這個六道眾生如此之苦,所以不行啊,我得入世去,幫助這些受苦受難的六道眾生轉識成智。這轉識成智就是轉念,轉化掉自己的執著,回歸到清淨心的自然流露當中,回歸到法喜充滿當中,這叫入佛知見。那麼我們這個名相可以換一下。你如果在論述這個的時候,名相可以換一下。你就說,先知或者說是先覺們,因為這個名相是誰都可以接受的嘛,佛弟子也可以接受,是任何一個宗教都可以接受。他叫先知或者叫先覺,先覺們一看哪,這個世界的大眾們都在受苦。受這個有求心的所產生出來的種種苦,種種苦受,種種苦,種種受。所以轉而入世引導大眾超越自己的私欲,有求心嘛,回歸到無求的清淨心當中,這就回歸到法喜充滿當中。
問:無求的清淨心是你本來就具足的,是不是?
答:是本來具足的啊,所以說它叫回歸嘛,因為本來具足所以才能回歸嘛。
問:哦,所以我剛才說的,我說享樂不是我現在,我求的是什麼,其實不是一種求,是一種回歸。
答:對,就是回歸嘛。
問:求是求不到的。
答:也就是說真理是本來就存在的,我們說回歸到真理當中,而不是去發現那真理。
問:真理本來是存在的。
答:真理是本來存在的,不是去製造一個真理,而是回歸嘛。
問:那回歸到這個上面,你又不能帶著一種有求心,我想要我想要這個,那怎麼回歸呢?
答:願嘛。
問:願此生速開智慧成佛救度眾生不求餘果。
答:這你就可以提到願嘛。願也是一種求。
問:對啊,願也是一種求啊?
答:只是說這個願的這種求它是無私的,所以叫願。
問:它是一種無私的求?
答:我們國家領導人提出了一個不忘初心,這個初心就是願。不忘初心的本義就是回歸初心嘛。口號原來叫不忘初心牢記根本,現在叫做牢記使命。那你也就是回到根本上你才能夠發揮自己的使命啊。所以說你這個慈悲也要加上不忘初心牢記使命,你要去發揮自己的使命。
問:不忘初心牢記使命。
答:對吧,這也可以作為你的標題嘛。
問:哈哈。
問B:對啊,論文的一個小標題。
答:這是一種妙用嘛。
問:嗯。
問A:那老師您說那個真正能夠修行打坐的人不多,是吧?
答:也不少你一個。
問A:所以真的要讓他們修行的也不容易啊。
答:你不能這麼絕對化嘛,不能絕對化,你要看得人人都可以。
問:上師,那我的這個清淨的本來,這種長久的這種無憂無慮,它本身就是包含著這種大願嗎?
答:對,它這個大願就是一種動力嘛。
問:對啊,要是無憂無慮,有些人會感覺無憂無慮就好像啥也不幹了一樣。不是那種?
答:啥也不幹你不是在寫論文嗎,還啥也不幹。
問:您說的無憂無慮它其實是,就是回歸到你的本來,這種本來其實是像您一樣,是有大願力的。
答:那是有大願的。無憂無慮,法爾如是。它回歸到根本上,它可以有兩種表現,第一是,不做不為,一不做二不休,自了漢嘛。還有一種就是講奉獻精神,行菩薩道,菩提道。
問:哦,所以有人回歸到這個清淨本來他也沒有大願。
答:所以說他行菩提道行菩薩道,這就是宏揚,如果是他不做不為,頂多就是個羅漢,就自了漢嘛。所以它是有兩種結果,一個就是自了了事了,多省事啊。
問:是啊,感覺我就修完了這就,也沒啥事了。
答:也不存在完不完,他就,哦,知道怎麼回事了,但他沒有那種大願的奉獻精神。所以他就,哎呀,自了就可以了。但也有一種情況是,他想去說,想去推廣,但是因為這個因緣不夠,我們可以說到過去世所造的因緣不夠,沒有人願意聽他的,他沒有這個法緣,說了沒人聽,所以他也就只好選擇自了啦。
問:也就等機緣成熟的時候再。這個願從哪兒來?為什麼有的人有,有的人沒有?
問B:緣?你是說這個緣?
問:願。
問B:哦,願。
問:為什麼有的人有,有的人沒有呢?
答:為什麼呢?這個倒沒研究過。
問:為什麼有的人他自了漢。
答:每個人心量不一樣。
問:心量不一樣。
答:有的人心量大,有的人心量小。
問:上師,就是他已經證到清淨的本來,但是心量還是有大小?
答:有。
問:證到清淨本來之後,不是每個人都一樣嗎?
答:是啊,同心大慈,同體大悲呀。是每個人都一樣應用出來不一樣,所以才有這麼多種說法,作用出來不一樣。有的人是不願意去說了,他覺得沒什麼好說的。再去說的話又會多一個,因為願也是求嘛,又多了一個求心,所以叫行大願也是一種求啊。
問:行大願也是一種求?
答:對,也是一種所求,為什麼呢?因為有求皆是無明嘛,所以你看我們都知道,菩薩尚有一念無明,菩薩這一念無明是什麼啊,就是要度眾生嘛,有眾生可度就是一念無明嘛。所以說願度眾生也是一念無明。
問:也是一念無明。
答:所以這個發願就是一念無明。
問:啊?發願是一念無明?
答:願此生速開智慧成佛救度眾生,救度眾生不求餘果。這就是菩薩的一念無明,所以他有個大願在。
問:那菩薩得有這個一念無明他才能成佛吧?這是必須的吧也是?
答:成佛有兩種成法,一個叫辟支佛,獨覺,羅漢就容易形成獨覺。
問:他自己知道。
答:他自己是解脫的,但是他沒有度眾生的心,所以他後面沒有人。所以他就叫獨覺,辟支佛,還有一個是圓滿成就佛。
問B:圓覺。
答:圓覺佛。所以佛也有兩種,一個是辟支佛,一個是圓滿成就佛。圓滿成就佛就是菩薩修證出來的。
問:菩薩修證出來的。
答:所以佛法就存在兩種形態嘛,一個是自了的佛法,還有一種是行菩薩道的佛法。這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大乘和小乘,小乘就是自了的佛法。所以我們大乘佛法就是釋迦佛的本心大願。也就是《妙法蓮華經》上所講的,一切聖賢入世渡生,為一大事因緣,就是讓一切眾生入佛知見,從而脫離六道輪迴之苦。
問:上師,您這麼講講,我知道我自己以後該去哪兒了,就是享樂不是我追求的,我應該回歸我的自性。
答:自性中一切具足,也沒離開享樂。
問:也沒離開享樂?
答:對,也沒離開。這是《阿彌陀經》上所講的,沒有眾苦但得諸樂。沒有眾生的一切煩惱,但又包含著眾生一切樂,所以叫沒有眾苦但得諸樂,名為極樂。
問:沒有眾苦但得諸樂,名為極樂。極樂是不是就是您說的無憂無慮?清淨本來的這種,法喜充滿。
答:法喜充滿,本來具足。
問:本來人就是這種狀態。
答:沒有眾苦但受諸樂,名為極樂。所以說自得其樂不是真快樂,大眾快樂那才是真正的快樂。
問:哦,自得其樂。那我剛才又想,哦,那我應該是自己樂。所以上師又說自己樂其實不是真快樂,是要大眾樂。
答:大眾一起快樂那才是真快樂。
師父:獨樂樂不如眾樂樂。
答:所以獨享其成也不是真正的成就,要跟大眾一起成就才是大成就。
問:我快樂一下,然後這也好像不是自己真正心裡想要的東西。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?
答:你這個就是有求心哪。你想要什麼都是有求心。
問:想要什麼都是有求心。
答:對。
問:我以為我想要的是平靜,現在。
答:平靜,不存在想要啥。平靜叫什麼?叫無憂無慮。無憂無慮就是平靜。
問:無憂無慮就是平靜。
答:對,無憂無慮,一個人他達到無憂無慮,無所求,那他就是一種平靜的狀態。但是在這種平靜的狀態當中呢,因為每個人他存在的前提是欲望催使(驅使)而存在的,所以想要永遠地無憂無慮幾乎不可能。所以人都是有所求的,所以即便是想無憂無慮那也是一種暫時的狀態。
問:嗯,馬上就會我想要這個我想要那個。
答:對,因為他還存在欲望催使(驅使)嘛。
問A:那還是要去追求啊?
答:那就不能說是永遠都無憂無慮。
問A:那也不能說知足常樂,你也要有不斷去追求,想要了,去努力吧?啊?不能隨遇而安吧?
答:所以這個就是所求心的程度。有人淡一點兒,有人濃一些。有人這個欲望會強大一些,有人會弱一些,因人而異嘛。
問:上師,您說所以其實我說我想要的是什麼,您說是一種無憂無慮,但是無憂無慮又不是一種所求心,那活著是?
答:在無憂無慮的狀態下,並不是說你就完全不奮鬥了。
問:那我還是接著奮鬥。
答:啊,它並不妨礙你的奮鬥心。為什麼呢?因為你這個奮鬥是為大眾去奮鬥的嘛,它可以轉化了嘛。轉化成為大眾了嘛,就不是為自己了嘛。我們所講的欲望催使(驅使),主要是表現在私欲上的。
問:為自己。
答:為自己,很少人在這個欲望催使(驅使)的作用下能夠為大眾去考慮事情,這種人特別少。絕大多數都是要滿足自己的私欲。
問:嗯,是。
答:所以我們說要在無憂無慮無求的狀態下,你才會有奉獻的精神。
問:要超越自己的私欲嘛,這是。
答:那肯定要超越私欲才能夠去為大眾獻身、為大眾付出啊。
問:怎麼超越啊?
問A:發大願。
答:這要看自己的認知度嘛。
問:自己的認知度。
答:認知度。
問:比如說,是?
答:比如說,心理學嘛。
問:認知度?
答:從心理上是比較直接的。心想事成嘛。
問:心想事成?我有點沒懂。
答:沒懂?
問:我有點沒懂。
答:這個世界上一切現象的形成離開心理了嗎?
問:沒有。
答:沒有吧,所有一切都是心想事成。
問:一切都是心想事成?
答:對。
問:那就是一切唯心造。
答:對,所以一個人的心理健康,他是能夠給大眾帶來(創造)更大的利益、創造更大的利益,離不開心理。
問:心理健康,上師講到心理健康。(笑)
問B:上師,那它這種心理上的選擇性的認知,我們對這種選擇性的認知。比如說,我們從原來對自己的這種欲望的催使是為自己,然後呢,我們通過選擇的認知為了大眾,那它這種是不是知見啊?它這種算不算一種知見?
答:就是知見啊,剛才不是說了你的認知度嘛。
問B:啊,就是說這種認知度也是知見,只不過說這種知見我們是可以讓它存在的。
答:是的,認知度可以是知見,也可以是見地嘛。
問B:它本身……知見也是見地。
答:對啊。
問:就是我的做這件事情的認知和想法發生變化。以前是為了自己,現在要時時想著為了大眾?
答:因為你講的是慈悲嘛,慈悲肯定是為大眾而講。
問:那上師,回到我的問題上,我不是為了快樂而活,我是為了啥活?人為什麼活著?哲學問題。
答:為什麼不是為了快樂呢?
問:因為快樂其實並不快樂呀,現在不是我內心真正想要的,你快樂了一下高興了一下然後,沒了……
問B:沒了?
問:就是好像內心就。
答:那永恆的快樂呢?
問:永恆的快樂?就好像我沒見過永恆的快樂呀。
答:哦,那得見,要不然你這個課題寫不好。(笑)
問:對。就是我從我自己,現在,我以前我是以為為了高興點兒,做點什麼讓自己高興一下。
答:你這樣吧,你現在所講的是,第一是慈悲啊,慈悲。
問:上師,你說的是我的論文嗎?還是我現在這種,我現在問的是……
答:我知道,我們先講慈悲它是建立在哪裡?
問:慈悲建立在你的無私,建立在大願上。
答:嗯,無私的大願。無私的大願它就包含有法喜充滿。這個法喜就是無求的快樂。
問:法喜充滿是無求的快樂,什麼都不求就能高興。
答:對啊,什麼都無求它也是快樂的。無求本身就是一種快樂。所以這是慈悲的基礎,你要多多體會這個慈悲的基礎,無求的快樂,法喜充滿。
問:無求的快樂,法喜充滿。這得修出來吧?
答:嗯,它這個法喜的法是無求之法,也叫清淨法,所以法喜就是清淨心的流露。清淨心的自然流露就是法喜充滿。所以它才能夠體察到有求皆苦。哎呀,你看眾生都是有求的,所以眾生表現出來的就是苦相。所以這也就是諸佛菩薩發大願的要入世間度眾生的目的,讓一切眾生入佛知見,也離苦得樂。這就體現出慈悲大愛,為什麼呢?因為他已經解脫了,已經不在六道輪迴了,那麼他看這個六道眾生如此之苦,所以不行啊,我得入世去,幫助這些受苦受難的六道眾生轉識成智。這轉識成智就是轉念,轉化掉自己的執著,回歸到清淨心的自然流露當中,回歸到法喜充滿當中,這叫入佛知見。那麼我們這個名相可以換一下。你如果在論述這個的時候,名相可以換一下。你就說,先知或者說是先覺們,先知們或者是先覺們,因為這個名相是誰都可以接受的嘛,佛弟子也可以接受,是任何一個宗教都可以接受。他叫先知或者叫先覺,先覺們一看哪,這個世界的大眾們都在受苦。受這個有求心的(所)產生出來的種種苦,種種苦受,種種苦,種種受。所以轉而入世引導大眾超越自己的私欲,有求心嘛,回歸到無求的清淨心當中,這就回歸到法喜充滿當中。
問:無求的清淨心是你本來就具足的,是不是?
答:是本來具足的啊,所以說它叫回歸嘛,因為本來具足所以才能回歸嘛。
問:哦,所以我剛才說的,我說享樂不是我現在,我求的是什麼,其實不是一種求,是一種回歸。
答:對,就是回歸嘛。
問:求是求不到的。
答:也就是說真理是本來就存在的,我們說回歸到真理當中嘛,而不是去發現那真理。
問:真理本來是存在的。
答:真理是本來存在的,不是去製造一個真理嘛,而是回歸嘛。
問:那回歸到這個上面,你又不能帶著一種有求心,我想要我想要這個,那怎麼回歸呢?
答:願嘛。
問:願此生速開智慧成佛救度眾生不求餘果。
答:這你就可以提到願嘛。願也是一種求。
問:對啊,願也是一種求啊?
答:只是說這個願的這種求它是無私的,所以叫願。
問:它是一種無私的求?
答:我們國家領導人提出了一個不忘初心,這個初心就是願。不忘初心的本義就是回歸初心嘛。口號原來叫不忘初心牢記根本,現在叫做牢記使命。那你也就是回到根本上你才能夠發揮自己的使命啊。所以說你這個慈悲也要加上不忘初心牢記使命,你要去發揮自己的使命嘛。
問:不忘初心牢記使命。
答:對吧,這也可以作為你的標題嘛。
問:哈哈。
問B:對啊,論文的一個小標題。
答:這是一種妙用嘛。
問:嗯。
問A:那老師您說那個真正能夠修行打坐的人不多,是吧?
答:也不少你一個。
問A:所以真的要讓他們修行的也不容易啊,就像包括我們這修行人也。。。
答:你不能這麼絕對化嘛,不能絕對化,你要看得人人都可以。
問:上師,那我的這個清淨的本來,這種長久的這種無憂無慮,它本身就是包含著這種大願嗎?還是,我覺得。。。
答:對,它這個大願就是一種動力嘛。
問:對啊,要是無憂無慮,有些人會感覺無憂無慮就好像啥也不幹了一樣。不是那種?
答:啥也不幹你不是在寫論文嗎,還啥也不幹。呵呵呵
問:您說的無憂無慮它其實是,就是回歸到你的本來,這種本來其實是像您一樣,是有大願力的。
答:那是有大願的。無憂無慮,法爾如是。它回歸到根本上,它可以有兩種表現,第一是,不做不為,一不做二不休,自了漢嘛。還有一種就是講奉獻精神,行菩薩道,菩提道。
問:哦,所以有人回歸到這個清淨本來他也沒有大願。
答:所以說他行菩提道行菩薩道,這就是宏揚,如果是他不做不為,頂多就是個羅漢嘛,就自了漢嘛。所以它是有兩種結果,一個就是自了了事了,多省事啊。
問:哎,是啊,感覺我就修完了這就,也沒啥事了。
答:也不存在完不完,他就,哦,知道怎麼回事了,但他沒有那種大願的奉獻精神。所以他就,哎呀,自了就可以了。但也有一種情況是,他想去說,想去推廣,但是因為這個因緣不夠,我們可以說到過去世所造的因緣不夠,沒有人願意聽他的,他沒有這個法緣,說了沒人聽,所以他也就只好選擇自了啦。
問:也就等機緣成熟的時候再。這個願從哪兒來?為什麼有的人有,有的人沒有?
問B:緣?你是說這個緣?
問:願。
問B:哦,願。
問:為什麼有的人有,有的人沒有呢?
答:為什麼呢?這個倒沒研究過。
問:為什麼有的人他自了漢。
答:每個人心量不一樣。
問:心量不一樣。
答:有的人心量大,有的人心量小。
問:上師,就是他已經證到清淨的本來,但是心量還是有大小?
答:有。
問:證到清淨本來之後,不是每個人都一樣嗎?
答:是啊,同心大慈,同體大悲呀。是每個人都一樣應用出來不一樣,所以才有這麼多種說法,作用出來不一樣。有的人是不願意去說了,他覺得沒什麼好說的。再去說的話又會多一個,因為願也是求嘛,又多了一個求心,所以叫行大願也是一種求啊。
問:行大願也是一種求?
答:對,也是一種所求,為什麼呢?因為有求皆是無明嘛,所以你看我們都知道,菩薩尚有一念無明,菩薩這一念無明是什麼啊,就是要度眾生嘛,有眾生可度就是一念無明嘛。所以說願度眾生也是一念無明。
問:也是一念無明。
答:所以這個發願就是一念無明。
問:啊?發願是一念無明?
答:願此生速開智慧成佛救度眾生,救度眾生不求餘果。這就是菩薩的一念無明,所以他有個大願在。
問:那菩薩得有這個一念無明他才能成佛吧?這是必須的吧也是?
答:成佛有兩種成法,一個叫辟支佛,獨覺,羅漢就容易形成獨覺。
問:他自己知道。
答:他自己是解脫的,但是他沒有度眾生的心,所以他後面沒有人。所以他就叫獨覺,辟支佛,還有一個是圓滿成就佛。
問B:圓覺。
答:圓覺佛。所以佛也有兩種,一個是辟支佛,一個是圓滿成就佛。圓滿成就佛就是菩薩修證出來的。
問:菩薩修證出來的。
答:所以佛法就存在兩種形態嘛,一個是自了的佛法,還有一種是行菩薩道的佛法。這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大乘和小乘,小乘就是自了的佛法。所以我們大乘佛法就是釋迦佛的本心大願。也就是《妙法蓮華經》上所講的,一切聖賢入世渡生,為一大事因緣,就是讓一切眾生入佛知見,從而脫離六道輪迴之苦。
問:上師,您這麼講講,我知道我自己以後該去哪兒了,就是享樂不是我追求的,我應該回歸我的自性。
答:嗯,自性中一切具足,也沒離開享樂。
問:呵呵,也沒離開享樂?
答:對,也沒離開。這是《阿彌陀經》上所講的,沒有眾苦但得諸樂。沒有眾生的一切煩惱,但又包含著眾生一切樂,所以叫沒有眾苦但得諸樂,名為極樂。
問:沒有眾苦但得諸樂,名為極樂。極樂是不是就是您說的無憂無慮?清淨本來的這種,法喜充滿。
答:法喜充滿,本來具足。
問:奧,本來人就是這種狀態。
答:沒有眾苦但受諸樂,名為極樂。所以說自得其樂不是真快樂,大眾快樂那才是真正的快樂。
問:哦,自得其樂。那我剛才又想,哦,那我應該是自己樂。所以上師又說自己樂其實不是真快樂,是要大眾樂。
答:大眾一起快樂那才是真快樂。
師父:獨樂樂不如眾樂樂。
答:所以獨享其成也不是真正的成就,要跟大眾一起成就才是大成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