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)臨濟將軍——四料簡三要語
【四料簡】
問:照、用都是賓,另有其主。這個主在與照用並提時習慣上叫什麼名字知了不清楚。換種說法就是法、報、化。
答:很有趣的對應:
法、報、化
覺、照、用
主、謂、賓
有時有照無用——奪境不奪人。
有時有用無照——奪人不奪境。
有時照用雙舉——人境具不奪。
有時照用雙泯——人境具奪。
【三要語】
問:“若到作家面前,將三要語印空、印泥、印水驗他”這裏的三要語,就是臨濟老祖的三要麼?
答:印空、印泥、印水,便是三要語。
問:如何是印空、印泥、印水?願聞其詳。
答:印空——看他是否“說來句句空,行時處處有”。其實,只這“說來句句空”就已經是“有”了,有個“空”在。
印泥——痕跡宛然!比如:“我開悟了”(悟跡宛然)或者“我沒開悟”(迷跡宛然)。
印水——落在“無事甲”裏,乃至以為不存在“解脫”這回事,像流水一樣,見低處就停滯。這種人不適合修無上道,不能跟他講無上佛法。《涅盤經》云:為非器眾生說無上道,是菩薩謬。
以三要語印他,若真,必不落空有,必不滯兩邊,必不迷有無,如“之乎者也!衲僧鼻孔,大頭朝下。若也不信,問取東村王大姐”。若假,“便見方木逗圓孔,無下落處。”
(2)曹洞士民——君臣頌四禁偈三滲漏
【君臣頌】
問:僧問洞山:寒暑到來如何回避?洞山道“何不向無寒暑處去”。此是偏中正。僧云:“如何是無寒暑處?”山云:“寒時寒殺闍黎,熱時熱殺闍黎。”此是正中偏。雖正卻偏,雖偏卻圓。曹洞錄中,備載子細。若是臨濟下,無許多事,這般公案直下便會。
答:以上那麼道,洞山臨濟有什麼不同啊?
喝!(這一喝,如金剛王寶劍耶?如踞地金毛獅子耶?如探竿影草耶?不作一喝用耶?)
問:哈哈,果然不同!
答:也有同處:
金剛王寶劍——正中偏。
踞地金毛獅子——偏中正。
探竿影草——正中來。
一喝不作一喝用——偏中至。
還有個“兼中到”如何處理呀?
問:喝!
答:莫魯莽!
問:哈哈,果然瞞老師不得.
答:^o^
問:夏日炎炎,老師和師兄們要注意防暑。
答:兼中到。
【四禁偈】
問:我曾問一位師兄:“聽說你見性了?”他的反應簡直像挨了罵一樣!哈哈!
答:洞山禪師《四禁偈》:“莫行心處路,不掛本來衣。何須正恁麼,切忌未生時。”
古人既知這是“當今諱”(“當今”是指皇上,“諱”是忌諱、名諱,犯了皇上的名諱要殺頭的。比喻犯之者便斷送了法身慧命),便用別的語言來描述開悟見性:
?常住真心。這就是“心處路”。
?打開本來。這就是“本來衣”。
?正恁麼時如何如何。
?父母未生前的本來面目。
然而,這四種說法用的多了,也含有了“證聖”之意。所以洞山禪師來了個《四禁偈》。
為什麼要避諱?為什麼要禁忌?因為有凡有聖、有高有下,不能平等一如,分明是分別心作祟,那跟開悟見性是不沾邊的。
問: “切忌未生時”?觀照,正是“未生時”,“忌”什麼?難道是指“觀什麼照呀”?
答:何止“未生時”,即心處路、本來衣、正恁麼,不都是見性麼。須陀洹作是念“我得須陀洹果”不?
問:改稱“一禁偈”就省啦。
答:^o^ -
【三滲漏】
問:老師,好像有“三種滲漏”,行人當知是哪“三種滲漏”啊?好像有一個是語滲漏,還有就記不清了,老師禪書讀的多,給講講。
答:洞山禪師所說的三種滲漏:
曹洞宗開宗祖師洞山良價禪師,將修行者所易陷入之弊害歸納為三種:“末法時代,人多幹慧,若要辨驗真偽,有三種滲漏。”
(一)見滲漏:猶有我見法見之意,執著於知之物件,而不見真實。意謂修行者猶有我見、法見不空,不能徹見諸法實相。即所謂“機不離位,墮在毒海。”
(二)情滲漏:猶存情識之意,取此捨彼,乃含有彼此對立之思維方法。即所謂“滯在向背、見處偏枯。”
(三)語滲漏:滯礙於語句,不知文字僅為了悟真理之工具,徒然用心於文字、語言之解明。指滯迷於文字言句之見解。即所謂“究妙失宗,機昧終始。”
(下文分段解釋——編者按)
問:“見滲漏,機不離位,墮在毒海。”離什麼位?“毒海”是指什麼?是不是說橫生知見,左右拘泥?
答:例如,“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,即向汝道。”若答“魚龍蝦蟹向何處著!”便是機不離位。這並非橫生知見、左右拘泥,而是不能離開“西江水”之語脈,這就是機不離位。因為見地不真,眼光不明,不能洞察言句真實義,才會如此,故謂之見滲露。
問:“情滲漏,智常向背,見處偏枯。”“向背”之說,可得聞乎?“偏枯”是指怎樣的錯誤?
答:例如,說到“一真一切真”,便放縱貪欲,立論求取,此謂之“向”;說到“一假一切假”,便力圖斷念,排斥一切,此謂之“背”。都知道“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”,可知道“皆是虛妄,凡所有相”麼?怎麼能見到“虛妄”呢?正是這些相啊!若如此,便不偏枯。為什麼會偏枯呢?只因情見未盡。故謂之情滲露。
問:“語滲漏,體妙失宗,機昧終始。”為甚麼“體……”叫語滲漏,而不叫“見滲漏”。
答:例如古之“心性禪”,講心說性,指為妙體,左說右說,橫說豎說,分明立了一法,不能“阿誰見余開口來”。所說之“體”,其實非體,而是光影或者概念。因未見體,故不名“見滲露”。他要立言,故謂之語滲露。
(下文分段解答——編者注)
問:我的理解是否歪了?為何叫“滲”漏?這是超高手對高手的評價?
答:莫如說:是超越高低者對“高手”的評價。
問:見滲漏,緣木求魚,出網入籠。
答:如麻似粟。
問:情滲漏,剪有剪空,誰剪剪刀
答:扔了剪刀可也。
問:語滲漏,即空即有,亦是戲論
答:為何戲論?只因立論。
(3)雲門天子——一曲三句
【一曲三句】
問: [舉]僧問:“如何是雲門一曲?”師云:“臘月二十五。”進云:“唱者如何?”師云:“且緩緩。”為什麼雲門說“臘月二十五”?
答:前幾年有人問過我,我是這樣答的。若錯請批評:
問:雲門以“臘月二十五”答僧問“如何是雲門一曲”。並繼“唱者如何”之問,進答“且緩緩”。是何意思?所謂“且緩緩”者,是否示“距臘月三十尚有幾日”,故雲“且緩緩”,已示其對生死之幽閒無掛礙之心境?
答:這是兩問,先討論第二問:禪宗裏確曾用“臘月三十”比喻死到臨頭。若這裏的“臘月二十五”是對“死到臨頭”而講,那麼“且緩緩”就是等死的意思了。為什麼解脫者幽閒無掛礙?因為他已親證“本無生死”。若未親證“本無生死”,面對生死,應生起“生死事大、無常迅速”的緊迫感,這是一個修行人應該具有的基本素質。“面對生死”與“幽閒無掛礙”在修行人那裏是不能並存的!一朝打破漆筒,親證“生死涅盤等空華”,才可能真的“幽閒無掛礙”。
故知雲門的“臘月二十五”並非對“臘月三十”而言,答他“正月二十三”也不失雲門意。
僧問“如何是雲門一曲”是“驗主問”,要檢驗雲門的境界,要探探雲門宗的宗風。雲門一句含三句——函蓋乾坤句、截斷眾流句、隨波逐浪句,這是雲門宗的宗風。函蓋乾坤,即佛性攝盡一切法。截斷眾流,即斬斷一切妄想執著。換句話說,截斷眾流是大死,函蓋乾坤是大活。死中得活後如何?“空假不立中亦無,化做春泥群芳護”——隨波逐浪去也!應一切緣度一切眾生,而無一眾生可度;對一切機說一切法,而無一法可說。這豈是用語言能闡明、用思維能測度的麼?答他一句無意味的話,截斷他的思維,以期他能函蓋乾坤、隨波逐浪,這就是雲門問“曲”答“日期”的一片苦心。
這僧並非不解雲門意,“唱者如何”的“者”做“這”講,我就唱這麼一曲好不好?即:我放下一切分別取捨,再也不打任何妄想了。雲門恐他落入斷見,那就不能函蓋乾坤乃至隨波逐浪了,故雲“且緩緩”,其義與“承當個事,大須仔細”頗同。
須通過這公案契入“雲門三句”始得。
問:那麼,可不可這麼說,臘月三十一是函蓋乾坤句、臘月三十截斷眾流句、臘月二十五隨波逐浪句。
答:妙!
【“對一說”和“倒一說”】
問:雲門“對一說”和“倒一說”各應什麼機?
答:應的都是“如何”機。一個是“一代時教”——教,一個是“不是目前機,亦非目前事”——禪。
問:我看都是殺人刀。殺人刀就是活人劍吧?
答:殺人刀——斬斷一切世間情見。活人劍——應機起無量無邊妙用。
(4)趙州茶
問:老師是建起網上道場,大做虛擬佛事!哈哈!
答:哈哈!網上道場不是我建的,虛擬佛事是大家做的。我給大家送茶來了。“請喝茶。” ^o^
何:壇是心中壇,茶為趙州茶?心眼看心壇,誰喝趙州茶?
答:何兄!吃茶去。